天法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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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不知情
好不容易才捱過了一個上午。
一如以往,我同樣與張浩楠一起吃午飯──只有兄弟二人,沒有女人。
「風,今天我們就去吃粥好了,你身體不適,不宜吃太油膩的東西。」浩楠在我旁邊提議著。
「好。」
反正我沒有胃口,吃甚麼都一樣。
正當我們準備踏出課室時,後面卻突然傳來一把聲音:「等等!」
我頓時露出不自然的神情,因為我已認出那是雪兒的聲音。
「雪兒?怎麼了,找我有事?」浩楠轉過身問道。
「不,我不是找你。」雪兒道。
「哦?那找誰?」
「聶盼風。」
「你找風?」浩楠訝異地問。
「嗯。」
顯然,張浩楠想不到雪兒找的是我。
而事實上,我也同樣很驚訝,甚至有點手足無措。
但我仍然沒有轉過身去。
「聶盼風!」
雪兒的語氣並不友善。
「你到底有沒有聽見?」
我仍然沒有出聲。
不是我不想,而是我不能。
我實在不懂得回應。
我也不敢面對她,猶其是怕正面望著她,所以我一直背著身子沒有轉過去。
「好,既然你沒反應,那麼話我照說,有沒有聽就是你的問題了。」
「媽讓我告訴你今晚回家吃晚飯。」
回家吃晚飯?怎麼我不知道?
我忍不住轉過身,問道:「怎麼媽沒有告訴過我?」
雪兒反一反白眼:「我也是今早才收到媽的電話,媽說反正通知誰都一樣,叫我也轉告給你。」
我又問:「你呢?你去不去?」
雪兒道:「我去──」
然後她又補充一句:「──我和浩楠都會去,媽答應我可以帶朋友一起回家吃飯。」
我頓時如跌入冰窟!
朋友?是男友才對。
然後,我望向張浩楠。
只見他眼睛瞪得大一大,顯然直到現在仍然不明白我與雪兒剛才的對話,也弄不清我和她之間的關係。
我沉默了約十來秒。
誰也沒有出聲。
終於我開口道:「你告訴媽,我不去了。」
「不可以。」
「為甚麼?」
「媽一早說了,今晚會有重要的人客來探我們,我們必須回去。」
我呆了一呆。
這真是避無可避。
雪兒已經說完要說的話,與浩楠說了幾句話便走了。
我仍然站著,目光呆滯,焦點似是在望向遠處,卻又好像很近。
浩楠也沒有說話,他知道我在思考。
他也知道,當我正在思考的時候,不喜歡別人打擾。
所以他也沒有出聲,就一直站在我身旁。
而他,也似乎有很多的疑問。
但他沒有問出口,連向雪兒詢問的意思都沒有。
而雪兒也完全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。
這只有兩種可能,一是他一早已經知道我與雪兒的關係──是雪兒告訴他。
但從他剛才的表情所見,應該是毫不知情。
那麼只有第二種可能,就是雪兒不想由她解釋,她要由我向浩楠解釋。
而浩楠也在等著我的解釋。
他當然不知道我與雪兒的關係。
他一直都不知道。
在他眼中,我與雪兒可說是一點關係也沒有──當然,除了是同班同學。
在他的認知中,凌雪兒與聶盼風這兩個名字幾乎沒有機會放在一起,因為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。
各自活在不同的世界,兩者沒有交集。
然而,他發覺他所知的不是事實的全部。
自己的女友與好兄弟,原來有著不一般的關係,但自己一直也不知情。
當然,張浩楠不會因此而呷醋。
可是,他奇怪,奇怪為甚麼沒有人告訴他。
女友沒有提起過,好兄弟也沒有提起過。
就連今早回校時,雪兒邀請他晚上去她家吃飯的時候也沒有提起過。
不過,他也知道,若他們不說,就是不願說,那麼自己也不會強迫他們說。
所以,他只有等。
等著身邊的好兄弟開口,給他解釋這是甚麼一回事。
而我,我不知道我應不應該開口。
就算開口,我要怎麼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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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五學生一名。
雜誌專欄作家、網絡小說寫手。
愛思考,愛討論,愛網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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