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嘉嘉
初生嬰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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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不定期更新] [非驚慄] 吊頸鬼 (已更新)
01.
距我家數條街外那個舊區有棟已荒廢的唐樓。
雖然唐樓只有六層,但由於旁邊沒甚麼其他建築物,因此它看起來有點鶴立雞群的感覺。大門開在一條小巷上,一邊是間茶餐廳,另一邊是間從來沒有拉開過鐵閘的鋪位。在這個正等著被重建的舊區,這些鋪位到處可見。
聽媽跟鄰居談起,樓內環境可算是不錯了。雖然沒有升降機,但走樓梯也沒甚麼大不了;而且裏面每層只有兩個單位,算起來…一個單位足有一千多呎,比我家差不多大了一倍。
數年前裏面還住滿了人,直到去年政府突然要收回此地作拍賣之用。當時的居民雖然略有微言,但最後都紛紛接受政府開出的條件而搬出,事件算是和平落幕。
後來重建時好像出了些甚麼問題,投得此地的建築公司遲遲沒有到此進行甚麼發展計劃。唐樓附近的建築物即使還未拆掉也被圍上了建築公司的圍板;唯獨是這橦樓沒有被拆,也沒有被圍,一直保留到現在。
本來已經很殘舊的一橦樓,人去樓空後日久失收,大門鏽掉,近日更不知被誰撬開了。
這一類荒廢的舊樓自然地成了各類怪談鬼故的溫床。有些住附近的人聲稱在深夜看到屋內有人影晃動,有些路經此處的人又說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。
就連我自己也聽過:有一晚上完補習班回家時經過那裏,也聽到些奇怪的聲音,有點像金屬敲擊的聲音。縱使我平生不作虧心事,但想起小時候姑媽跟我說那些牛頭馬面鬼差索命的故事,也不由後心裏一寒,快步離開此地。
這麼一個被盛傳鬧鬼的地方,自然能吸引一些不畏虎的初生之犢把之當成一個新奇有趣的地方。
數小時前,兩男一女、三個還在讀初中的學生瞞著家人,各帶一柄電筒進了這橦樓內探險。姑勿論裏面有甚麼牛鬼蛇神,單是那種荒涼肅殺的氣氛已經教他們緊張到不行,每個人都難掩興奮之情。
此情此景正是男生間互相逞強的好時機,何況還有個女孩子在旁?兩個男生拿著電筒,慢無目的,一邊四處亂竄一邊聊著天,為的只是顯示自己毫不畏懼;女孩子有點吃力地緊跟著,心裏卻有點飄飄然的感覺。
忽然一把女聲傳進三人耳內。
男生們自然地看看女孩子,女孩子搖搖頭,面色已經變成了一片蒼白。
男生還不肯放棄,順著聲音傳來的樓層悄悄地走。女孩子心裏慌得很,又不敢獨自離開,只好抓住其中一個男生的手臂躲在他們身後。
他們完全聽不清楚那女的在說甚麼,只是感到每走上一級樓梯,聲音就更大了一點。
走到四樓B室門外,三人面面相覷:很明顯聲音是從裏面傳出來的。
女孩子的手越抓越緊,那個男生示意另一位同伴打開B室的門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氣,推開了B室半掩的大門。
幾乎是同一時間,兩個男生不由自主地抖起來,發出使人震耳欲聾的叫聲,甩開了女孩子的手回頭就跑。
恐懼使女孩子全身僵住了。她倒坐在地上,連叫喊的氣力也擠不出來,只能看著門後那個…
在門後的正是那個聲音的主人——
也許不算是「人」…
那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,全身都穿著鮮紅色的衣物,膚色卻白晢得…有點離譜。粉項上圍著一條粗麻繩,另一端就綁在天花上的水管處,女人的雙腳離地足有數呎,身體就只靠這條繩子支撐著,搖搖晃晃的,帶著個詭異的微笑狡黠地盯著她,嘴巴微微動著。
女孩子跟女人四目交投,女人舔了舔嘴唇,竟然伸出手來想要抓她!
只聽到耳際嗡嗡作響,然後眼前一黑…
數個小時後,女孩子——也就是我妹妹——在醫院床上醒過來。
她眼睛剛睜開就撐得大大的,伴隨著一聲淒厲的驚叫——
「婉伶!別怕!是姊姊!」床邊的姊姊緊緊握住妹妹婉伶的手安慰她道。
婉伶沒有靜下來,反而死命想要甩掉姊姊的手;好一會後看清楚了我們,才倒在姊姊懷內哭了起來。附近數個病人被吵醒了,我忙對他們道歉示意。
本來在外面跟警察一起的爸媽也走了進來,把婉伶的病床團團圍住了。我按鐘叫了醫生,然後走到病房外。
兩個警察正在跟婉伶的男同學錄口供;要不是有警察在,我一定會把這兩個小子好好扁一頓。他們逃離現場後報了警,然後一直在附近待到警察來到才敢回去那橦樓附近。他們其中一個在逃跑時從樓梯滾下來斷了手臂,我知道後心裏舒暢了一點。
他們兩個也不太敢跟我有眼神接觸,只敢盯著自己的大腿。
醫生跟兩個護士進了病房,然後姊出來了。
「還好嗎?」
「冷靜下來了,但眼淚還是流個不停。」
我歎了口氣,揉了一下眼睛。
「呃…周先生,周小姐?」一個中年便衣警探問道。
我們點點頭。
「手足剛剛替那兩個男的錄了份口供,但…」他偷看了病房一眼:「看令妹的情況,恐怕今晚也不太方便…」
「嗯,請明天再來。」姊姊斬釘截鐵的道。
警探給了我們各一張名片。
「明天我先給你們父母撥個電話再來。還有…希望令妹無羔。」
警探一聲「收隊」,其餘的警員都紛紛跟著他離開,連那兩個男的也乘機跟著走了。
我看看名片:唐亦風警長。姊姊收起了名片回到了病房內。
翌日一下課我就去醫院看婉伶。
前一晚醫生說她只是受了驚,身體並無大礙。這次剛來到我就碰到醫生在巡房。醫生說婉伶昨晚一直沒睡,到今早真的撐不住才睡著了。
我再問了一下,得悉婉伶身體真的沒有甚麼問題,這才坐了床邊看著她。忽然電話震起來了,我忙跑到病房外接電話。
「喂?唐sir說他現在會派數個手足去醫院。你在那裏嗎?」爸打給我道。
「嗯,沒問題。但妹妹才剛睡著,他們甚麼時候會到?」
「唐sir說他們已經在路上了。要不然先叫他們等一下吧。」
「待他們來到才算吧。」
幸好他們都不守時。我在婉伶床邊看著書,一直看到她睡醒了警察還沒有到。
「嗚…」不知道她是在呻吟還是在打呵欠:「哥…哥哥?」
「在。」我輕撫著她的前額道:「妳還好嗎?」
「頭還…有點暈…」她撐起了身成了一個坐著的姿勢:「昨晚…昨晚…在鬼屋裏…你知道嗎…」
昨晚爸媽從警察口中大約得知發生了甚麼事,因此我也沒有追問婉伶,畢竟…那不是甚麼好的回憶;沒想到她竟然主動提起了。
「我大約知道是甚麼事。」話雖如此,其實我也是從爸爸口中聽到一點細節而已:「妳…妳看到的也是那個吊頸…那個女人吧?」
婉伶雙拳緊握,有點緊繃起來,但仍點點頭。
「那只人裝鬼吧?不用那麼害怕。」我嘗試著安慰她,也道出了我心中的想法:「只是些無聊的夜青在那裏裝神弄…」
「沒可能!她…她就只靠一條繩子…纏在頸上,把整個身體懸空了…」婉伶提高了聲音道:「我肯定那個…女人…那個女的不是人!」
「可能…妳聽多了關於那裏的鬼故事,才會誤以為那個女的是個吊頸鬼。其實她根本就是雙腳站在地上的吧?」
「當時我跟她的距離近得很!沒可能會看錯…而且…而且…繩子搖晃的聲音…」
婉伶忽然按住了嘴巴,一副嘔心的模樣;我忙掃著她的背,一邊說些安慰的話。
又待了一會,昨天見過的那兩個軍裝探員才來到;我本以為他們會帶婉伶去另一間房才開始錄口供,沒想到他們就在床邊隨便問了數個問題就已經完成了。問話的內容比我這兩天聽回來的還要少。
「呃…就這樣…?」看到他們開始準備離開時我問道;較年長的那個探員沒有理會我,年輕的那個則對著我苦笑。他們還真的準備鳴金收兵了。
「就靠這些資料就可以了嗎?」我有點難以置信,一直跟著那個年長的探員問著:「難道不用認真一點問些細節嗎?」
問著問著,他不耐煩的道:「你有完沒完?你妹撞邪與我們何幹?」
那個年輕的探員也道:「昨晚警車到場後已經粗略把現場搜了一遍。別說是吊頸鬼,連鬼影也沒有半個。」
「粗略?警察辦事可以這…」
「你少給我囂張!」探員道:「那宗劫案已經叫我們忙得不可開交,那裏還有空替你捉鬼?再說,那有人會這麼有空來裝鬼嚇她?」說罷就撇下我離開了病房;那年輕的探員輕聲對我道了個歉,然後連忙跟著他。
我只好回到婉伶床邊,她也一臉無奈的看著我。
「喂…」
回頭一看,那個年輕的探員不知甚麼時候回來了。
「哦?」
「那個…真的很抱歉,但最近的案子蠻棘手,伙計們都很緊張。」他對我微笑道:「對了,我姓方,你可以叫我阿仲。」
「沒關係的,我也明白。」我道:「呃…我叫阿月;說真的,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你們可以做些甚麼,只是…」阿仲聞言面色一沉,我這才發覺自己失言了。
「嗯,我哥哥意思是,這…這些鬼怪甚麼的,始終不算是宗案件吧?你們也插不了手。」妹替我打圓場道。
「你們明白就好了。」阿仲拍拍我臂膀道:「撇開鬼怪不說,最近這區也蠻危險的。你剛才也聽到伙計說有劫案吧?還有兩個匪徒在逃。你們晚上回家時小心一點吧。」
「謝了。但我始終認為那不是鬼怪作祟。」
「差點忘了…」阿仲剛想離開,忽然又好像想起甚麼似的。從筆記本撕出了一頁紙,一邊寫一邊道:「其實我也不太相信那些鬼故事,不過我可抽不了身來幫你…」
「不是說忘了東西嗎?在幹嗎?」另一個探員探頭進病房問道;阿仲忙把紙揉成一團塞進我手裏。
「這個人可以幫得上忙,只是性格有點怪…」阿仲輕聲對我跟婉伶道:「祝好運…先走了。」說罷匆匆離開了病房。
待阿仲跟探員的身影都走遠後,我才打開了被揉成一團的紙條。
上面只寫著一個手提電話號碼。
「真的好恐怖呀…還好我下班都不走那條路。」媽皺起眉頭道。
我、婉伶、姊跟爸媽五人在醫院的飯堂吃著飯;婉伶把昨晚的事都盡可能詳細地告訴了我們。
「只是…妳昨晚不是說在學校溫習的嗎?」爸問婉伶道。
「呵…呃…她現在沒事不是很好了嗎?」姊啜了一口咖啡,有點故意的扯開話題,沒想到竟然成功了。
「也對,昨晚接到電話時我們都嚇壞了。」說罷爸吃了一口焗意粉。
雖然婉伶看來回復了不少,但仍是一臉憔悴的,而且面前那份炒麵她可是碰也沒有碰過。這使我對手上那個電話號碼有點在意起來。
「『其實我也不太相信那些鬼故事…這個人可以幫得上忙。』」阿仲的想法應該跟我一樣,問題是…
先別管裝鬼的那個「人」是怎樣做到可以雙腳離地、頸項被吊的情況下卻仍可以保著命,最重要的是她為甚麼要扮鬼來嚇人?
不不…最重要還是前者;如果人做不到吊著頸時能夠保命的話,那就說明這純粹是一件靈異事件吧?
但…嗚…越想越複雜…這個問題一直到第二天上課時仍在纏繞著我。
問題越複雜,驅使我撥那個電話的動機就越強烈。
一試無妨吧?反正是阿仲介紹的。
我無視雷老師講的甚麼Conservation of momentum,掏出電話放在抽屜裏傳了個sms給那個人。
「我是阿仲介紹的,有事拜托,請回覆。阿月。」
最初還以為要等好一段時間;沒想到三分鐘內就收到了回覆。帶著半是好奇半是緊張的心態打開訊息,卻被嚇了一大跳。
「給我專心一點上物理課,有甚麼容後再談。K。」
[ 本帖最後由 施嘉嘉 於 2009-7-28 02:49 AM 編輯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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